眼屏幕。
「下周五,高中校庆,穿校服。」
顾岩手指一滑,迅速删除了这条。
“宁玉,”他放下手机,转过身面朝宁玉,一本正经,“你们学校的校庆,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。”
“……?”宁玉面露不解。
顾岩循循善诱:“你想想,岳父岳母正打算东山再起,名声也是很重要的。给高中捐钱是一件善行,说明他们重视教育。你作为他们的儿子,当然应该为他们大力宣传。”
“这么好的机会,怎么能浪费呢。”顾岩摸了摸他的头,“这样吧,校庆那天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一听顾岩要陪他一起去,宁玉立刻坐直了:“啊,你想去啊?会不会耽误你工作?”他眨眨眼,内心雀跃不已。
“没事,”顾岩声音温柔,“最近签了好几个项目,正好休息一下。”
“老公,你真好。”宁玉软绵绵哼了声,脸凑近,想亲顾岩,可顾岩正好偏了下头,原本应该落在他唇上的吻改为落到他脸颊上。
宁玉却没有在意,立刻给班主任回信息说他那天会去的。
周二下午,校庆委员会给他寄来一封精美的纸质邀请函以及一套校服——校服包括一件白色蓝领运动t恤和一条蓝色运动长裤,和宁玉高中时那套校服相比没什么区别。
宁玉提起衣服对着镜子比了比。
呃,行吧。
周五一早,顾岩开车送宁玉回海城一中参加校庆。
校庆十点开始,他们九点半就到了,向门卫出示邀请函后顺利进了校门。
学校安排了一名学生志愿者带他们进入大礼堂。
这名学生志愿者是个小姑娘,刚上高一,留一头齐肩黑发,脸上化着淡妆,笑起来左脸颊有个小酒窝。
小姑娘年纪不大,但一点也不怯场,表现得落落大方。
他们进去时,学校大礼堂已经有人先到了,人声鼎沸,熙熙攘攘。
小姑娘带他们来到空着的又镀了一层光。
“痛快了吗?”柏越嘴角勾起,“不痛快再让你骂几句也无妨,不过,能不能先签字?”
宁玉大怒:“我签你大爷。把顾岩叫出来,我要和他谈。”
见他如此执迷不悟,柏越冷笑:“顾岩要是愿意和你谈,今天在这里的也不会是我了。”
他继续道:“宁玉,你强占了顾岩这么多年,也该知足了。你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,你和顾岩分开后,你们现在住的房子会留给你,顾岩还会给你一笔钱,保证你往后的生活衣食无忧。这么好的条件,我劝你还是早点答应。”
“何必呢,强扭的瓜不甜,顾岩爱不爱你,你看不出来?”
“滚!”宁玉被踩到痛脚,“顾岩很爱我,你不知道我们俩有多恩爱,你个死小三懂个屁!”
“我不会签的,签了给你让位置吗?你死了这条心吧!”
柏越面沉如水,他受够了宁玉的胡搅蛮缠,宁家明明已经破产了,他宁玉还敢这样趾高气扬,简直像大学时一样可恶。
只要想到当年,柏越就意难平,表情也越发阴鸷。
说实话,顾岩在他眼里算个屁,他只是不甘心别人从他手里抢东西!
顾岩是什么香饽饽吗?一个毫无担当的男人,随便勾勾手就腆着脸过来了,连被伴侣发现出轨都不敢现身承认,让出轨对象和伴侣对线。
多么可笑的一个人,要不是为了争这口气,再加上顾岩在床上把他伺候的很舒服,柏越真是不想给他眼神。
他看了眼宁玉,暗骂:蠢货,油盐不进。
呵,他眼神越来越冷,心说好啊,那你们就别怪我了。
柏越掏出手机,点开相册,递给宁玉,说:“你别急,先看看这个,看完再做决定也不迟。”
他道:“宁玉,你也别口口声声骂我是小三,明明是你出轨在先,要比谁的道德水平更低下,我看你也不遑多让。”
紧接着柏越当着宁玉的面点开了视频播放,如同打开潘多拉的魔盒。
视频中的地点最开始是卧室,随后是和室,最后是教室。出镜的两个人一个是他,另一个面容清俊流丽,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,他认识,是展鹤。
在视频里,他们一直在做爱。
宁玉浑身一僵,如遭雷劈。
这些场景他很熟悉,他明明和顾岩在这三个地方做过爱。
可是为什么视频里的人成了他和……展鹤?
“这是什么,ai换脸?”宁玉盯着柏越质问道,还顺手把视频点了删除,“柏越,你可真够无聊的,手段也下作。”
“你不会是要在顾岩面前污蔑我出轨了展鹤吧?”
“你觉得顾岩会信吗?实话告诉你,这些视频里原本的两个人是我和顾岩,顾岩就是这么爱我,疯狂地占有我,怎么,让你难受了?”
但很快他就说不出话来了,因为柏越在用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。
“宁玉,”柏越双手环在胸前,“视频全都是顾岩发给我的,他说这些是你出轨的证据。”
其实这些是柏越偶然从顾岩手机里看到的,他留了个心眼,偷偷转发给自己。至于顾岩是从哪里得到这些视频,柏越猜测是他偷拍的,偷拍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威胁宁玉和视频里另一个人。
如今也算物尽其用。
柏越冷笑:“至于是不是ai换脸,你可以随便检测。”
“……”宁玉懵了,身体止不住地发抖。
他低头看视频,屏幕里的他始终双眼紧闭,像是睡着了,那么高强度的性爱都没能让他醒来,这很不对劲。
宁玉试着回忆那几次,他头疼欲裂,真相呼之欲出。
如果这些视频没做假,那么……那几次和他睡的人根本就不是顾岩,而是……展鹤?
展鹤是怎么做到的?他是怎么潜入自家的卧室,又是怎么在顾岩眼皮子底下溜进紫枫院的和室,最后又是如何在教室里肏自己的。
他一个人做不到这些,他一定有帮手,而这个人只能是顾岩。
所以,是顾岩为展鹤创造了睡他的机会,甚至在第二天早上还帮他掩饰……
此时此刻,宁玉头痛欲裂,浑身僵硬,恶心得想吐。
为什么!顾岩为什么要这么做!
他自问在婚姻中没有对不起顾岩的地方,这么多年他都一心爱着顾岩……
其实宁玉已经隐隐约约触摸到正确答案,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。
他不愿意承认捧出的一颗真心被顾岩扔在地上反复践踏,甚至被他随意送上别人的床。
柏越见他许久没说话,不耐烦了,平静地开口:“宁少爷,现在可以签字了吗?”
宁玉强压下涌上心头的恶心和痛苦,把手机往柏越面前一扔,冷冷道:“我签你爹呢。”
他强迫自己冷静,挑衅道:“要我签也不是不可以。这样吧,你和顾岩,连带着展鹤,你们三个人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磕头求我,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把离婚协议书给签了。”
宁玉与柏越不欢而散。出了咖啡厅,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,头疼欲裂,昏昏沉沉,像个游魂。宁玉浑身都冷,心肝脾肺如同浸泡在万丈深潭中。
只要想到那几次跟他做爱的人实际上是展鹤,宁玉就感到恶心。而最恶心的莫过于顾岩亲手把他送到展鹤床上,让他被人反反复复换着花样奸污。
一想到顾岩,宁玉又恨不得把一切都撕裂、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