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更做不到什么?”
更做不到让你一个人高高在上,对我的爱是赐予是偏袒,却绝非平等。勇者在心头苦笑,面上不动声色道:“更做不到对你俯首称臣、任劳任怨,你还是死心吧。”
他坚定了心底杀念,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:“魔王,你可以打赢我、折磨我,却不可能征服我。”
“无妨。”魔王微微一笑,并不动怒:“我要的只是精英,普通平民和贵族都只是牛羊,养在牧场里让人看着就行,死多少无所谓。”
他抚摸勇者微颤的脸,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残酷的事实:“所以,等到人间失陷的那天,你肯定会为了给人族争取更多限制内的自由与权利,主动屈服。”
这样也挺好,即使勇者心中恨死自己,但只要他够强,不给勇者机会,勇者就会一直待在他身边。哪怕是最后同归于尽,他们的名字都会并列在两族史书上!
“啪!”勇者重重拍开魔王的手掌,用兴致不怎么高的声音说道:“好久没出去打猎了,我今天自己去吧。”他转身披上厚实的兽皮外套,在魔王的叹息与跟随中,抢先一步出了门,冲进了幽暗傍晚的风雪之中。
魔王在背后关好别院的门,匆忙追了上去。就勇者那个被养叼的胃口,指望他自己打好吃的猎物还是算了吧,周围地形、魔兽分布,光几个月可不够摸的。
勇者开始出来时,是有些生气,但很快就平心静气了。立场敌对从开始就存在,魔王和勇者是敌人,毫无回旋余地,而阿布纳私情上不欠自己分毫,就更不必意难平。
“你是不是能随意变大变小?”勇者回眸,瞧着和先前百鸟朝凤时体型一致的黑凤凰,回想在人间与平时看见的略小一头的黑凤凰,比较了一下不同的大小,颇为好奇地问道。
魔王愣了一下神,发觉勇者没自己想的愤怒,心里松了口气,摇了摇脑袋,用比往日清朗一些的声音回答:“不,也就是正常大小和更大一点儿的区别。”
“前者是普通形态,方便被大型魔兽捕猎时缩小目标,不需要耗费魔力支撑。”魔王说着话,缩成勇者熟悉的大小,又笑道:“后者需要魔力维持,是战斗形态,羽毛更锋利更细密,身体更大更强壮,翱翔飞扑力道更快更迅猛,适合危机时肉搏战。”
勇者恍然大悟,忆起坐在黑凤凰牌座椅上天下海的刺激感,嘴角不紧微微一扬。但他往前走,跨过一道树桩时,蓦然想到一个问题——战斗形态下脾气更符合羽族的天性,那用来做爱呢?
“轰!”勇者的脸噔得红了,他赶忙跑了几步,在不远处的溪水里掬起一捧水,砸在脸颊上降温。可他用凉水敷脸的时候,又莫名想到了前段时间的乌龙事件,那个梦里相当紧致的触感:“咳咳咳咳!”
魔王降落在极近的枝头,体贴地扇动翅膀拍打勇者的后背:“你喝水不小心呛着了吗?现在有没有好一点儿?”
“……”勇者默然无语,干咳道:“我没事,继续前进吧。”说完,他急匆匆往前迈步,仿佛身后有强敌在追。
魔王狐疑看了勇者的背影片刻,什么都看不出来,只好又跟了上去。
于是,这次打猎便耗时长久,只因寒冬本就猎物稀少、多半隐匿于深海,也因勇者始终心不在焉。他时常掉队,脚往别处游。
导致魔王要伸手勾住勇者腰肢,重新拉回来,耽误了不少时间。
“这个怎么样?”魔王无奈之下,就近猎了一只躲在海底珊瑚丛中的珍珠贝,柔软棉质的肉感摸起来很软乎,适合烧汤。
数月没开荤,勇者从各种止不住的遐想里回神,暗骂自己精虫上脑,面上倒还一本正经:“不错,我再弄点大虾来。”他身手矫健地一跃,快如鲨鱼捕猎,从魔王眼前消失了。
“肯定有问题。”魔王呢喃低语,眸中有了几分慎重之色:“你又想逃走吗?”他浑然不知,勇者之所以想逃,正因为满脑子肏与被肏的黄点子,生怕露馅。
当晚,喝过虾米蚌肉汤之后,勇者拒绝回安全舒适的庄园,而是同样就近寻了个陌生海岛,艺高人胆大地往里面闯。
魔王远望幽幽密密的丛林,那是大片大片不为寒冬所动摇的青葱,与他的庄园所在海岛相似,自行生长着各种耐寒的魔植。他紫色的瞳孔露出几分微妙之色,却没说什么。
“就这里吧。”来到一处幽深的、有硫磺味道的山洞口,勇者感受着温泉气息,神情颇为满意。他走到深处赶走了一窝魔兽,再寻来不少隔绝气味的草药,用石块泥土把洞口封住,舒舒服服地脱下衣服,泡入了温泉中。
被无视的魔王用爪子抓住土壁,愤怒地瞪视他,并同时体贴入微,用魔力在地上铺好了兽皮地铺:“你是不是忘记,我还在这里?”
“哈欠…”勇者装作困倦,往土壁上一靠:“知道知道,你不是每次都主动当被子吗?”
魔王:“……”他沉默了片刻,忍无可忍道:“你给我从里面出来!换亵衣!躺好!不许裸睡在温泉里!”你睡温泉让我给你当被子,合适吗?太高估我的自制力了!
“不出去。”勇者往下坐了坐,脖子以下都浸在温泉水中:“…嗯…好舒服啊…”他直接坐下不动了,一副魔王爱来不来的样子。
魔王气得翻了个白眼,可随着外界温度下降,勇者的鼻子动了动,还缩了缩正露在空气中的白皙脖颈,他还是犹豫着展开翅膀,覆盖在了温泉上方。
这一次,魔王的体型是百鸟朝凤时所用,战斗形态、翅膀伸长,恍若露天帐篷搭建了一个纯黑的皮毛顶盖。
“嗯…”正如勇者自己所预料,睡梦中的他自制力比魔王更低,温度上升、舒适增加令勇者本能伸出手臂,湿漉漉的手臂搂住了黑凤凰下垂到水中的尾羽,爱不释手地一下下抚摸着。
魔王的呼吸声顿时一重,他垂眸深深看了熟睡的勇者一眼,目光扫过每一寸赤裸白皙的肌肤。黑暗中的水波下,修长双腿下意识紧紧并拢,将秘密花园藏在两枚睾丸下,而蛰伏的玉茎也块头不小,依稀能想到勃起与插入时的姿态。
做光明之子、人间勇者的爱人,一定很爽,不管是身还是心。因为他有完美的体魄、纯净的心灵,忠诚于伴侣,忠诚于种族。
“可惜,又幸好。”魔王忽然笑了一下,他并非不知道勇者今天的反常,可无论对方如何,他都不会抱有任何奢望。
光明之子若所托非人,便情断义绝、两不相干,却不会移情别恋。所有记载里,光明之子终生都只有一次爱情,黑暗之子亦如此。正所谓,最纯净的力量,最坚固的心灵。
“卢卡斯…”想到这里,魔王轻轻笑了。他微微振翅,明明整具兽身很重,偏偏落下时轻如蝉翼,半点都没惊醒勇者。
魔王定定看了勇者片刻,鸟喙对准自己心口,重重啄了下去,喙尖染血:“没有魔纹也无妨,我刻一个给你。你永远是我的,休想逃掉。”他施加一个精神系咒语,以心头血为颜料,以鸟喙为工具,在肩背、腰臀上刻下黑凤凰的纹身。
此纹身更多是装饰作用,并无定位、控制效果。唯有勇者关键时刻被迫借力,才会暂失主动权,令魔王降临些许精神力,帮他打击周围敌人。而终此过程,魔王极近温柔,勇者无痛无痒,自始至终安眠如常、未曾惊醒。
“祝你逃得开心。”天色渐亮,温度渐热,一宿没睡的黑凤凰眨了眨眼睛,重新化为人形,脸色颇为苍白:“我拭目以待。”魔王低笑着,眉宇间有温柔、有狠绝、有玩味、有期待。
他倾身吻了一下勇者红润的嘴唇,从山洞里悄然推开石头钻出,又反手把“门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