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英悻悻然的噘嘴,忍不住反驳:「我已经八千岁了啊!哪里小了?」
初凡轻笑,「哥都九千岁了,对我来说,你就是小孩子。」见忠英还想开口,他连忙道:「好啦好啦,你什麽都不必说,就这样吧,赶紧回家了,不然你母亲又要念你了。」
忠英委屈的喔了声,稍微收拾了下东西,下秒彷佛想起了什麽,面有难se。「初凡哥,你这事……要不跟王说得坦白吧?那刀子要是在砍深几寸,你就真的si了,而且那手腕……暂时是真的没法再拿刀了。」
初凡不语,将衣服穿好,淡淡的望了眼自己的手腕,啊了声表示知道,静静地与忠英对望几秒,又道:「赶紧回去吧?」
忠英一听,瞪着眼睛气鼓鼓的学他啊了声,本想就这样不理他的转身离开,可又於心不忍,他认识初凡这几年,自然是明白初凡的为人。这次在战场上破天荒的放过人将,届时肯定会让妖王找过去痛骂一顿,只好又轻声说了,「初凡哥,你……你绝对要跟王好好讲啊!兄弟们都没有出卖你的。」忠英实在是不放心,纵使在战场上的初凡是个能自由叱吒风云,使人闻风丧胆的人物,但私底下,初凡却是个不易怒且喜欢开玩笑的好哥哥,一向在战场上都取得好功名的他,这次居然包庇人类,甚至让他们撤退,这已经足够让妖王替他冠上叛国罪了。
初凡点点头。「我知道我知道,你赶紧回去吧,啊,再见不送啊!」
忠英叹口气,只好转身离开。
默默地望着忠英离去的背影,初凡忽然觉得头痛,心里不由得浮上一层激动,塞得他喘不过气。一手轻r0u着发疼的太yanx,一手则微微覆上自己的眼睛,手腕上的伤口正隐隐作痛着,明亮的世界在他的眼睛被覆上後变得一片黯淡漆黑,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喘得过气,慢慢平复着自己些许紊乱的呼x1。
几千年前,那只被陷害的小兔妖一如往常的睁着鸽血红的眼眸,温柔似水的看着他,彷佛早就知道有这麽一天,安静且平静地与他对望。
姐姐?
初凡仍旧记得,当时小兔妖那无辜又坚定的神情,非但没有恳求他救自己的意思,反而担心自己会害到他这般的忧心忡忡。也许当年的他尚年幼,不晓得姐姐究竟犯下什麽滔天大错,惹恼了前妖王必须以si谢罪,更加不明白为何姐姐当年要以着一副开心的样子,拉着他在糊里糊涂下被塞进手的匕首往自己心头刺上一刀,只知道……那个最疼他、最ai他的姐姐就这麽一夕间si在他怀里,没有眼泪、没有怨恨,仅有一滩如小河涓涓而流的鲜红。
脑子满是这样的画面,初凡好不容易平息的杂乱心绪又一次翻腾着,猛然睁开眼睛,额侧冒出几滴冷汗。
──初凡,切记,无论如何都不能杀害人类nv子。
小兔妖温柔的嗓音又一次传进初凡的耳际,他忍不住叹口气,抬手看向手腕的红绳,这是小昙si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啊……。
就在初凡耽溺於回忆的漩涡时,房门外冷不防的被推开,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傲的脸蛋,那是初凡的唯一挚友──若闻,一只修为八千余年快九千年的狼妖。
由於年岁相近,人形的他也与初凡差不多个子,甚至还要高上几公分。妖如其名,若闻就好似他的个x一般。除了初凡的话之外,其余人说的话他基本上就是置若罔闻,哪怕是妖王的明令,他照常视若无睹。选择x的左耳进、右耳出,专听中用的话罢了,对他而言,这世上绝对没有足以左右他的东西存在。
甫进房,若闻便瞧见初凡手腕上的绷带,自顾自地坐到他面前,替自己倒杯茶水,要喝不喝的把玩着杯子。初凡忍着笑意,就想看这家伙想装到什麽时候,无事不登三宝殿,若闻的来访铁定有事,只是不知道所谓何事罢了。
两人相望好一会儿,若闻方将茶水一饮而尽,杯子刻意放到初凡的面前,轻挑起眉,示意他给自己倒水。初凡见状,也只能无奈地笑着,只手拿起茶壶倒了三分满的茶水,若闻始终盯着他受伤的右手,这才开口说话:「阿凡,你……怎麽还没si啊?」
初凡拿茶壶的手一抖,虽然说若闻的嗓音给人一种自大的鄙视感,初凡知道这就是若闻个x,没料到他居然一开口就是咒自己si,耐着x子把茶壶放好,狐眸g人的对上若闻的眼睛,诱惑力十足。「你到底来g嘛?」
若闻学着他,狼眸纵使无法像初凡那样有种g人的魅力,仍然给人一种压迫的美感。「就来看你si了没。」
初凡摊开手来,耸肩。「如你所见,很遗憾,我还没si透呢!」
若闻又是盯着他的右手腕,乾脆伸手过去拉住,仅紧得握在手心,兴许是他的力道甚大,初凡右手腕的伤口微微渗出血ye,将洁白的绷带点缀了红se好烘托出绷带上的红se丝线是如此的妖yan。
心有灵犀的再次对望,初凡这下好像猜到了若闻的目的,但他没有主动开口。初凡跟小昙的事情……若闻是知道的,就连右手腕戴的那条红se丝线,若闻亦是知晓,只不过他不曾多问,始终保持着「你若说、我便听」的状态。
「过几天……是小昙姐的忌日。」若闻松开初凡的手,不顾自己才刚把人家的伤口弄裂,反而安然地又喝起茶水。
初凡一愣,发出啊了声音,若闻不提他倒是给忘记了。「对啊……姐姐的忌日就在这几天了。」
若闻嗅了嗅刚才抓住初凡的手,闻到黏在自己掌心的血腥味,厌恶的将手抹在初凡身上,彷佛掌上沾染了什麽恶心的脏东西。初凡叹口气,无奈的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擦完手。
「玉蝉那小鬼……找你过去问话了吗?」若闻又倒了杯水,不过这次是替初凡倒的。
初凡摇摇头,道:「还没,他大概没有那个胆对我怎麽样吧?」
若闻挑眉看他,似乎在问着原因。初凡浅笑,解惑着:「我可是玉蝉手下的狐将,如果没有我在他身後扛着那些战争,说不定他早被打下来了。我不过就是这次放过一个人类,他能对我怎样?」他喝了几口茶水,忍俊不禁,将话说得理所当然,好似他本该放过的人似的。他抬眸看向若闻,再道:「我手上可是握有兵权啊,谅他也不敢对我做什麽,最多就是让我去人族当卧底吧,我相信他也没敢革职我将军的位置。」
若闻一听,哼的一声冷笑。「疯了吗?要真的被派去人族,你会真的开心?」
初凡嗯了声点头,毫不犹豫。
若闻见状,又是哼的一声瞪着他,眼神就像在骂着初凡是个神经病。
瞧见若闻瞪大的狼眼,初凡不由得哈哈大笑。「别担心,我不会有事的。」
若闻最无法忍受初凡这般若无其事的x子,差点忍不住拿杯子砸他,好不容易耐住x子问:「那你现在打算怎麽办?」
只见某只狐伸伸懒腰,动动颈子,一副静观其变的样子淡淡地g起笑容,若闻大大的深呼x1、吐气,如果不是跟初凡有极大的友谊支撑,他恐怕早将这个家伙给痛宰一顿了。
俄顷,门外便传来妖王的使者令人作恶的传令声,嗲声嗲气中带着的是更多的不屑,若闻微妙地偏头看了初凡一眼,对方正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自己的服仪,这才前去开门,他一向不喜与妖王有所接触,便在初凡开门的当下隐身,静静地守在门畔,耐心听着妖王使者的言语。
「不知道使者今日来访……所谓何事?」初凡的态度极佳,他想也知道使者要来g嘛,可偏偏就想再问一次。
妖王使者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,仰着头一副骄傲的样子惹得躲在一处的若闻握紧拳头,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