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实践经验不多,理论很丰富,深知细水长流才是感情里最好的状态。
除了学习,她也得找点事情做。
她跑去洗了个头。
弯腰的时候自己都想笑,昨天晚上才洗的。
包着湿漉漉的头髮回来,安然回来了,刚参加完社团活动,被晒得跟麻酱糊了脸似的,带着快把人烫熟的热气。陈飘飘给她扇扇子,安然喝口水,喘气:“她们呢?”
“齐眠约会去了,罗玥在图书馆。”
“热死,”安然扯着领口扇风,“你没事啊?”
“没有啊。”
“早知道让你跟我一块儿了,我们社团弄的那个跳蚤市场,还挺有意思。”
“哦,”陈飘飘仍然兴致缺缺,但她说,“听起来很热闹。”
“我们这边一般,大三那边卖得快,”安然笑一声,“她们把陶浸拉过去了。”
陶浸?
陈飘飘心里被扔了个石子儿:“现在?”
“还在吧?”安然开始换衣服,“反正我走的时候她们还在。”
陈飘飘垂下眼帘,回到自己的座位上,望着悄无声息的手机,发了会儿呆。
两分钟后,她偏了偏头,将干发帽摘下来,随便梳两下,合上电脑,换衣服出门。
跳蚤市场活动的传单之前安然发过,地点就在林荫道旁边的小广场,支了一排遮阳棚。
陈飘飘走得急,没有撑伞,阳光晃得她眼睛疼,湿湿的头皮也快要冒烟。她在学姐学长们的吆喝声中沿着摊位走,时不时看一看摆出来的物件,有专业书,也有小风扇,小台灯什么的,还有人卖明星签名照。
心不在焉地瞄着,逐步往人多的地方去,不意外地在一片树荫下看到了陶浸。她坐在淡蓝色的遮阳伞里面,手拿着一个小风扇给自己吹风,旁边的同学让她帮忙,她便弯腰拿了一个笔记本,翻两面看看,再递给要买的小学妹。
小学妹应该是说了谢谢,陶浸莞尔:“不客气。”
“热不热?”她看看学妹满头的汗,把手里的风扇递给她。
“这个不卖啊。”同学开玩笑提醒。
“哦,那你等下还我。”陶浸也坐在椅子上笑。
学妹很开心,拿着风扇蹲下继续挑东西。
而陶浸拨了拨自己汗湿的头髮,望着摊位,手放在颈边轻轻扇了扇。
陈飘飘第一次不喜欢陶浸的善良和温柔,也是她第一次尖锐地直面自己的嫉妒心和占有欲。
像拍了一张b超单,心底的病灶如此清晰可见。
陶浸下课了,她有空,没有找自己,然后在这里,对着别人笑。
背后就是参天大树,她想把陶浸按在树干上,狠狠地咬她的脖子。
陈飘飘走过去,陶浸一眼便看到,扬扬嘴角想站起身过来,陈飘飘却隻拿眼看摊位,径直蹲下,片刻后抬眼,望着陶浸的同学,指指角落的一个粗发绳:“学姐,这个怎么卖?”
陶浸欲言又止,坐在凳子上看着她。
她的皮肤很白,头髮湿漉漉的,显得汪着水的眼睛跟湖泊似的,嘴唇小巧而鲜润,穿着小碎花的纱布连衣裙,仰头望着学姐的样子,剔透无暇,像一颗水灵灵的荔枝。
学姐也蹲下去,递给她:“这个啊,我用得有点旧了,也不值钱,本来打算搭着台灯送的,你看着给吧,要不你直接拿了也行。”
陈飘飘接过来,垂眼好生看,笑了:“是用过,好香,我就要这个了,五块钱可以吗?”
“不不不,太多了太多了,”学姐摆手,“五毛吧。”
她说完笑了,挺不好意思。
陈飘飘也笑了,掏出手机付钱。学姐回头叫陶浸一声,陶浸抿唇低头,默不作声地把打印好的二维码递过来,陈飘飘扫了,收好发绳,轻声跟学姐说谢谢,起身离开。
她没看陶浸,知道陶浸在看她。
心臟惴惴地拉扯,像在理纷乱的线头,酸酸麻麻。可她就是不想看陶浸。
刚走了几步,手机震动,小鲸鱼发来的消息:“?”
胸腔涨了一下,陈飘飘边往宿舍走,边慢条斯理地回復:“怎么了?”
没有回復,但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。陈飘飘的手腕被轻轻一拉,陶浸将她带到林荫道的侧边,打着遮阳伞,目不转睛地盯着她:“不开心?”
陈飘飘看她一眼,没说话,也没什么愠怒的表情,继续往前走。
陶浸跟上,想了想,忽然轻声说:“我是从图书馆过来的,在图书馆碰见你室友了,我问她你呢,她说,在宿舍睡觉。”
所以没有吵她,想等她醒来找自己。
哦。陈飘飘掖了掖嘴角,仍旧没说话,手里弹着刚刚买的发圈。但走着走着,她拉住了陶浸的胳膊,松松地挽着。
陶浸唇边勾出小括号,伸手摸摸她的头。
“刚洗了头啊?”
“嗯。”
“不吹干就出来了。”
“听说你在这里,我就来了。”
陶浸弯了弯脖子,偏头认真地看她:“早上的辫子谁给你梳的?很好看。”
走到电梯间,这个点儿没什么人,电梯“叮”地一声开了。
“齐眠。”陈飘飘进去,和陶浸又并排站在一起,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。
陶浸思考片刻:“你之前说,不喜欢我给她卷烤鸭,是不是?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