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意触及红肿处的刹那，她的身体猛地一颤，膝盖不受控地发软。

“躲什么？”

戚时峤垂眸看着她，指腹沿着她的侧脸摩挲。

“怕被我碰，还是怕——” 她轻笑，意味不明地顿了顿，“——你昨晚的痕迹，早就没法掩盖了？”

楚湘的眼神骤然冷下来，指尖扣得更紧，嘴唇近乎苍白：“滚。”

戚时峤闻言，微微挑眉。

她似乎笑了一下，没说话，只是握着冰块的手陡然用力——

冰块被狠狠按了下去！

“唔——！”

楚湘猛地绷直后背，整个人被极端的冷热交错刺激得颤抖了一瞬，指尖死死扣着地面，牙关紧咬，竭力克制自己的反应。

她的呼吸一丝一寸地沉下来，不给自己露出破绽的机会。

但戚时峤，精准地捕捉到了她微不可察的颤栗。

她俯身，修长的手指顺势扣住她的下颌，迫使她直视自己。

“楚湘。”

她的声音很轻，缓慢渗透的掌控感让人几乎窒息。

“你知不知道，欺骗我的人，通常会是什么下场？”

楚湘死死盯着她，嗓音冷得发哑：“你要杀我？”

戚时峤低笑，拇指轻碾过她湿润的下唇，漫不经心地问：“杀你？”

她稍稍偏头，黑沉的眸子定定落在楚湘脸上，像是在思索这个选项的可行性。

片刻后，她的指腹顺着楚湘的唇角，缓缓滑向她下颌，动作轻得近乎温柔——

但楚湘知道她的危险。

戚时峤从不急于毁掉猎物，她更喜欢一点一点拆解，再慢慢把对方逼入绝境，让她自己意识到——

她 根本无路可逃。

“杀你，太便宜了。”

她低声呢喃，目光沉冷，仿佛轻描淡写地宣判一个无关紧要的结局。

她收回手，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睨着楚湘，嗓音淡漠：“你不是喜欢骗人？”

她顿了顿，似笑非笑地睨着她，缓缓道：“——那我就看看，你能骗到什么时候。”

她不会急于让楚湘屈服，而是让她活在欺骗的代价里，一点一点被逼到无处可逃。

楚湘是被烧灼般的干渴感拖回意识的。

喉咙仿佛被烈火炙烤过，胸腔沉闷发烫，四肢像是被沉入深水，连动一根指头都艰难。

空气里有淡淡的药味。窗外的风声断断续续，模糊而遥远。她想动，可刚一抬手，就被一股力道按住了。

骨节分明的手指，掌心带着薄茧，覆在她的手腕上。

“醒了？”

熟悉的声音落下，低沉冷静，仿佛静静等待已久。

楚湘眼睫微颤，缓慢地偏过头，看清了床边那人。

戚时峤正低头看着她，眼神沉沉的，像是一片寂静无波的海，深不见底。她的手指按着她的腕内，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。

楚湘嗓音嘶哑，唇角却缓缓扬起：“……你这么关心我？”

她的语调带着一贯的轻佻，哪怕虚弱，依旧透着几分戏谑。

戚时峤垂眼看着她，没立刻接话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擦着她的皮肤，感受她微弱的脉搏。

半晌，她低笑了一声，语气淡漠：“不关心的话，你现在就不会醒了。”

楚湘没有说话。

她知道自己撑不住了。

但她不能露出溃败的姿态。

她闭起眼，像是力竭般地叹了口气，呼吸间透着一丝颤抖。片刻，她喉咙干涩地开口：“……水。”

戚时峤垂下眼睫，目光落在她苍白唇色上，似乎在判断她此刻的状态。

几秒后，她端起床头的温水，另一只手扣住楚湘的后颈：“喝。”

杯沿抵在唇边，楚湘顺从地张开嘴。

温水流入口腔，滑过干裂的喉咙，带来迟钝的痛意。她没动声色地咽下去，眼底的光微不可察地闪了一下。

此刻，她只需要顺从。

等能动的时候，再想办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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