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卿安轻笑一声,道:“太子殿下这么凶做什么?”他侧身替宋温惜理了理领子,借机在宋温惜耳边低声道:“宋姑娘,冒犯了,但若想要沈姑娘不针对你,便只有这一个办法。”
宋温惜闻言,挣扎到一半的手停住,任由陈卿安牵着她。
她抿唇,目光勇敢地直视着晏望宸,声音暗哑地开口。“陈世子说得没错。”
晏望宸闻言,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他浑身迸发出骇人的戾气,仿佛随时要爆发。周围的人瞬间噤声,不敢言语,都只是来回打量着三人。
晏望宸盯着宋温惜看了许久,久到宋温惜都开始浑身发寒,那目光中的怒意仿佛恨不得立刻将她撕碎。
但他终究是没有再多问一句,而是恢复了理智,收回了眼神,对身后的林策说:“人数装备可清点过了?”
林策点了点头,道:“清点过了,都已准备齐全,人也到齐。”
“出发。”晏望宸冷漠地翻身上马,再也没有给宋温惜一个眼神。
周书礼则嫌恶地撇了撇嘴,也跟着上了马。沈悦则扫了一眼他们二人牵着的手,嘴角微微勾起,浮起一抹淡笑,似乎很是满意。她也不再将视线停留在宋温惜身上。
宋温惜微微松了口气。
无论如何,陈卿安这一招确实解决了两个最大的问题。一来沈悦总归是放心了,注意力应该不会再放在她身上。二来,晏望宸这下总该识趣,不会再来骚扰她。
宋温惜也上了马,跟着队伍慢慢前行,身旁跟着晏时鸢和陈卿安。她脑海中不断回放晏望宸方才的眼神,那眼神冷漠中带了一丝痛意,让她久久回不过神。
他从未这样看过她,这次,他大概是真的失望了吧。
不过这样也好,她本意便是如此。
从西郊军营去临川城,大概要五天的时间。宋温惜虽然学会了骑马,但还是觉得十分吃力,刚上路半天便觉得浑身酸痛。
好在这一路上沈悦并没有对她做什么,或许是因为听了陈卿安的话,她不再将宋温惜放在心上。再加上陈卿安一路上确实对宋温惜颇为殷勤,百般照拂,让沈悦对两人的关系逐渐深信不疑。
唯有晏时鸢在中途休息时,偷偷凑过来,悄声问道:“你同陈卿安当真是情投意合?还是只是想借他摆脱沈悦?”
宋温惜惨淡地勾了勾嘴角:“公主觉得呢?”
“若是真的,自然是最好。若是假的,假戏真做也不是不行。”晏时鸢靠着石头坐下,毫不在意地说。
宋温惜闻言,轻叹一声:“我与陈世子,只能是做戏。我这样的身份,如何能配得上陈世子?陈世子容貌家世才学,都非普通人可以比拟。他值得更好的人。”
“可你也是很好的人啊。”晏时鸢说道,“你的才学,不比沈悦差,容貌更是我这伴读的姑娘里最为出众的。只不过是家世稍微差一些,可家世并不是评判一个人的唯一标准。”
“可陈世子原本便过得不易,若是没有一个得力的妻子,恐怕往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。”宋温惜拨弄着身边的杂草,说,“我并不会是陈世子想要娶的人,他如今对我有意,也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。”
晏时鸢叹了口气:“也是,陈卿安一个病秧子,国渊候府虽然势力庞大,但侯府夫人也没有那么容易当。”
没聊多久,几人又开始赶路。
此次前行晏望宸没有带侍卫,毕竟大皇子不知埋伏在何处,人多容易引起注意。他们也没有穿戎装,而是乔装打扮成了做生意的商人。
夜幕降临,他们一行人终于找到可以歇脚的客栈。
晏望宸派将晚低调地进客栈安排好房间。将晚很快便找好了房间,将钥匙给了几人。
晏望宸被小二带着往房间中走时才发现,沈悦和周书礼的房间挨着晏望宸,而陈卿安和宋温惜的房间在另一个拐角之后,林策和晏时鸢的房间在另一层。
晏望宸的脸色沉了沉,可又不能当众夺过陈卿安的钥匙。他便只能沉着脸,大步走进自己房间,重重地关上了门。
在客栈住下后,几人终于能小憩一会儿。
用过晚膳,店家送来了装满热水的浴桶,宋温惜准备泡个澡早些休息,毕竟明天一早还要赶路。
她扣好门闩,脱掉衣物放在屏风之上,然后躺进了木制澡盆中。
微微有些发烫的水让她疲惫的身躯得到一些舒缓,骑了一天的马,当真是让她累坏了。她将身子都埋进水中,只留下头浮在温水之上。
此次去临川城,其实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说服淄阳王。
虽然她经常听姨娘提起这个人,但是她从未见过他。不知道姨娘说的同他本人是否会有出入。她这次跟着出来,一方面是真的想要帮晏望宸说服淄阳王,另一方面,原本是想要躲避沈悦的。
可是没想到,沈悦竟也跟着来了。
不过一路上有陈卿安,她似乎也不必再担心沈悦会对她做什么。
想着想着,宋温惜只觉得困意袭来,她泡在温热的水里,舒服得竟缓缓睡了过去。
她又梦到了那日掉进陷阱的场景。
巨大的蝮蛇盘踞在一旁,她怎么都无法逃脱,这一次,甚至没有晏望宸给她的匕首可以防身,她绝望地看着蝮蛇朝她张开了巨口,嘴里发出了威胁的声音。
她退无可退,蝮蛇猛地向她扑了过来!
宋温惜惊醒,发现自己还泡在水中,不知自己泡了多久,水都已经微微发凉。
她猛然惊觉面前似乎站了一个人,她吓了一跳,连忙抬手捂住胸口,将身子沉进水中。
她意已决
宋温惜抬头看清眼前的人是晏望宸,微微松了一口气。他正垂着眼眸,看着她,沉默不语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太子殿下怎么进来的?!”宋温惜知道是他后,便没那么怕了。
晏望宸抬眼看向一旁,宋温惜跟着看过去,只见窗户微微开了条缝。
“太子殿下竟然翻窗户!”宋温惜将身体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,“殿下不在房中好好休息,来这做什么?”
看见她充满防备的动作,晏望宸的眸色渐深,蕴起一丝怒意。
他冷哼一声道:“又不是没看过,还遮什么?”
宋温惜听到他这羞辱意味极强的话,顿时脸色有些不好。
“太子殿下不该来我的房间,陈世子会不高兴。”宋温惜有意提起陈卿安,想要提醒他,不要忘了她现在和他并无关系。
听到她提起陈卿安,晏望宸的脸色果然更差了些,他猛地将宋温惜从浴桶中拎了出来,拉向自己怀中,愤怒道:“谁准你嫁给他?只要你们还未成亲,一切皆有变数!”
宋温惜惊叫一声,便被晏望宸的吻堵住了嘴。
他将她禁锢在怀中,双臂紧紧地环绕住她。他肆意侵略着她的香唇,啃咬着来惩罚她,让她痛得微微蹙眉。
宋温惜无法撼动他分毫,只能重重地在他的唇瓣上狠狠咬了一口,趁他吃痛地松力时,猛地推开他。
趁晏望宸抚摸着被她咬痛的嘴唇,她拿下屏风上的衣物,披在身上,怒声道:“请太子殿下出去!”
晏望宸脸上带着一丝阴沉,漆黑的眸子依旧紧盯着她,没有丝毫要出去的意思。
还不等宋温惜继续出声,门便突然被人敲响。
“宋姑娘,我听到些动静,你可是有什么不适?”陈卿安的声音出现在门外。
这客栈的房间并不隔音,刚才的动静或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