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不动声色,淡淡道:“是我不好,书上说,火把能将狼驱走。看来书上说的,也不一定全对。”
“沈姑娘,昨夜若不是宋温惜和太子将狼引走,恐怕我们难以脱身。”晏时鸢听出了沈悦的暗讽,不悦地回怼。
沈悦也并不恼怒,只眉眼弯弯,笑着说道:“公主说的是,谢谢宋姑娘。只是,下次还是不要拉着太子殿下冒险。”
她说罢,便撇过头不再看她们,依旧身形笔挺地朝前走去。
“她……”晏时鸢有些气结,想要上前理论,却被宋温惜拦住。
“公主何必与她计较。”宋温惜看着晏时鸢老母鸡护崽般的样子,顿时觉得有些好笑。
“看不惯她阴阳怪气的样子,先前我以为阴阳怪气是周书礼的毛病,没想到沈悦也会这样。”晏时鸢嘟囔道。
前面的周书礼莫名打了个喷嚏。
宋温惜忍不住轻笑一声,她知道,周书礼这样娇惯的大小姐,此刻只想回家,根本无心去想如何成为太子妃的事。
但沈悦不同。
宋温惜目光深邃地看向沈悦端庄的背影。
从前沈悦并不知晏望宸对宋温惜有意,他对她甚至略微有些刻薄。所以沈悦大概从未把她放在心上,毕竟她只是个侍郎之女,而沈悦的父亲,翰林学士,可是皇上的亲信。
除了宋温惜,周书礼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,赵迟语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没什么心眼,这两人就算能嫁给晏望宸,也坐不上后位。沈悦便以为,她的对手只有已经嫁给晏望宸的闫文静。
然而,狩猎事变以来,晏望宸的种种行为,都有意无意地显露出他的心意,全都放在宋温惜一人身上。
沈悦自然如临大敌。
宋温惜大概能猜到她的心情。
走在最前面的晏望宸,时不时回头看看跟在最后的宋温惜,担心她体力不支掉队。
忽然,宋温惜胸闷的感觉又袭来,她抓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“怎么了?是不是又痛了?”晏时鸢连忙扶着她,轻轻帮她顺气。
晏望宸立刻察觉到她的不适,又跑过来抓住宋温惜的胳膊,眉眼中满是担忧地问:“怎么了?可是嗓子还是不舒服?”
宋温惜边咳嗽边摆了摆手:“不用……咳咳咳……太子殿下不用管我……咳咳……”
嘴里涌起一股血腥味,但她咬着牙咽了下去。
“宋姑娘怎么了?”听到咳嗽的声音愈发剧烈,周书礼都停下了脚步,回头张望。将晚和林策也回头看去。
晏望宸怎么可能不管她,揽住宋温惜的腰,便要将她抱起来。
疼痛的劲终于缓了过去,宋温惜连忙推脱道:“没事了,殿下!我真的没事,只是刚才不小心吸入了些灰尘。”
晏望宸皱着眉,不相信似的打量着她的脸,不确定地问:“真的没事?你方才就咳得厉害。”
“没事殿下,我们快些赶路吧。”宋温惜将他往前推了推。
晏望宸这才将信将疑地继续前行,时不时同将晚低声说些什么。
沈悦扫了一眼宋温惜,脸色微沉,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厌恶,一言不发地跟着众人。
“是不是更严重了?”晏时鸢搂紧了宋温惜的胳膊,小声地问。
“发作得频繁了,我不知还能撑多久,得快些才行。”宋温惜在晏时鸢的搀扶下,加快了脚步。
山中有陷阱
还好这座山并不算很高,路也并不陡峭,就算有一些难走的路,也可以借着旁边植物的力爬上去。
宋温惜只觉得手脚有些发麻,呼吸也愈发困难,但她还是咬着牙,在晏时鸢的搀扶下,努力跟上别人的脚步。
过了晌午,他们终于到了山顶。
山顶可以俯瞰到不远处广阔无垠的营地。苍鹰划过湛蓝的天空,发出尖锐的鸣叫。山顶的风呼啸着,吹起几人的发丝和衣摆。
“就是那边了!”林策指着军营的方向道,“今晚或许便能走到了!”
“啊?这么远?”周书礼惨叫一声,颓唐地坐在土地上,不顾形象地伸直了腿,“我走不动了,不想走了。”
虽然能看见营地,但实际还有很长一段距离。他们许久未进食进水,昨夜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耗干净,又没有睡踏实,此时早已饥渴难耐,又困又累。
晏望宸见状,思考片刻,道:“此处过于显眼,我们往山下走一段,再找地方休整。”
“周姑娘,听太子殿下的话,起来吧。”沈悦微微一笑,朝周书礼伸出了手。
周书礼抬头看了看沈悦,只见她虽然发丝凌乱,脸上也有些污渍,但身姿依旧挺拔端庄,维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,脸上的表情也是平静无澜,不显露丝毫疲惫。
她拉住沈悦的手站了起来,拍了拍沾了土和树叶的衣裳,忍不住开口问:“沈姑娘,你不累吗?”
“自然是累的,但我相信太子殿下,定能很快将我们带到军营。”沈悦的眼睛大而明亮,此时眼中含笑,带着柔情看向晏望宸。
晏时鸢闻言抖了一抖,在宋温惜耳畔悄声说:“我怎么觉得这么肉麻?”
宋温惜“啧”了一声,胳膊肘撞了一下她。
这人会不会说悄悄话?声音这么大,沈悦都要听到了。
晏时鸢撇了撇嘴,委屈地看向林策,道:“林策,我好饿,今天可以多打些猎物回来吗?我同你一起去。”
林策听到晏时鸢难得如此娇弱地对他提出要求,移开了视线,轻咳两声,说:“公主到时还是在原地等着我吧,山中地势复杂,又有猎人设的陷阱,若有不慎,只怕会掉进陷阱中。”
“这山中还有陷阱?可我们这一路走来,未曾遇上陷阱,也未曾遇上猎人?”晏时鸢好奇地问道。
“陷阱不多,这山中大约只有八、九处。我提前探查了路线,特意避开了,所以我们才能一路平安。至于猎人,两三日才会来收一次猎物,这陷阱大概刚布下不久。”林策耐心地解释道。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沈悦听着,不知想到了什么,喃喃道,“山中竟还有陷阱。”
晏时鸢双眼放光,有些崇拜地看向林策: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?”说罢她又扭头看向晏望宸,挑衅地扬了扬下巴,“那边那位太子,瞧见没有?学着点,别成天傻乎乎的。”
晏望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嗤笑一声,懒得同她废话,一言不发地往下山的路走去。
宋温惜看了看晏时鸢,垂眸轻笑一声,公主殿下这是还在担心自己的弟弟当真如传闻那般不学无术呢,这也算是一种独特的关心方式了。
几人强打精神,开始下山。
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,此时往山下走的路格外险峻。没走两步,几人便遇到一个陡峭的斜坡,足足有两丈高。
将晚率先灵巧地几个大步便走了下去,在下面守着。
“此处的土地有些湿漉漉的,十分容易脚滑。各位小心。”将晚嘱咐道。
晏时鸢跟在后面,身体几乎贴着地,手扶着凸起的石头,一点一点地往下走着。她走了两步,突然脚底一滑,身子往前一扑,便横着向下滚去。
她滚落的方向,前面正是一颗尖锐又巨大的石头。
“公主!”宋温惜惊叫道,伸出手想拉住她,却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。
林策却在第一时间飞扑了出去,接住了晏时鸢,将她护在怀中。两人飞快地朝着巨石滚了过去,将晚想要上前帮忙,可土地湿滑,